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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偷一定是罪无可赦、一无是处的坏人吗？发生在杭州的一起事件可能会改变很多人的认知。 据报道，3名小伙在凌晨3点时趁人不备，窃取了杭州周先生汽车里的3000块钱，但却在凌晨4点时主动救援不慎落水的姑娘。根据当地警方和姑娘闺蜜的说法，三名小伙在营救姑娘时非常积极，发挥了很大作用。 ![]()
▲图为新浪湖北发起的投票截图 根据“新浪湖北”官微发起的投票，80.6%的网友认为“功过分明，偷东西该抓，救人该奖”，另有11.1%的网友认为“小伙们还不错，希望酌情从轻处罚”。该结果跟我国相关法律的规定大体相符，说明社会在此事件上的看法趋于理性和一致。 严格意义上讲，3名小伙先后实施了盗窃和救人两个独立的行为，且行为针对的是两个不同的自然人主体，引发的法律后果也应当是各自独立的。 对于盗窃行为，由于3000元钱已经达到了刑法入罪门槛，毫无疑问应当以盗窃罪追究其刑事责任；对于救人行为，由于已构成了见义勇为情节，根据民政部、公安部等联合制定的《关于加强见义勇为人员权益保护意见的通知》，政府部门也应当给予精神嘉奖和经济帮扶。这也就是绝大多数网友所主张的“偷东西该抓，救人该奖”。 但万事皆有联系。当盗窃和救人发生在同样的人身上，还几乎是同一时期发生时，无论从道德还是从法律层面上，都有将两个行为整合在一起进行评价、处理的必要和空间。 ![]()
▲小伙在审讯室接受审讯，图为新闻视频截图 根据最高人民法院《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》第五条，犯罪分子“具有其他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突出表现的，应当认定为有立功表现”。主动救人，帮助挽救一条生命，当然属于“有利于国家和社会的突出表现”，符合立功的实质要件。 而根据我国《刑法》第六十八条的规定，犯罪分子有立功表现的，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。理论上的争议之处在于，刑法中的立功一般应当在犯罪分子归案以后，而本案中3名小伙的救人行为发生在被公安机关查获之前。 也就是说，3名小伙的行为符合立功的实质要件，但是否符合刑法中立功的形式要件，尚存在争议。 尽管如此，在法定量刑幅度内对3名小伙酌情从轻处罚，仍然具有充分的法律依据。3名小伙虽然已经涉嫌犯罪，但数额不大，很可能是一时冲动、侥幸使然，也有可能是一时经济困顿所迫。 而从事后积极救人来看，他们具有较强的社会公益心，社会危险性不大，根据最高法《关于贯彻宽严相济刑事政策的若干意见》，依然可以对其从轻处罚。 人都难免会有犯错的时候，人性也不是只有简单的一面。3名小伙的盗窃行为并未掩盖其身上的人性光芒，司法机关也可以来一次“救助落水”行动。 刑法的本质功能并不在于惩罚，而在于教育、挽救和预防。对3名小伙依法从宽处理，促其更好地融入社会，或许更能实现刑法的意旨。 邓学平（京衡律师上海事务所高级合伙人） 早前报道 杭州3小伙从路边车里偷3千元 然后救了个坠河姑娘 10月10日凌晨3点多，经过8个小时的蹲守，余杭警方在下沙的一家网吧附近，将涉嫌盗窃的嫌疑人韦某、王某、程某等三人抓获。 这三个人，对于余杭警方来说很熟悉，就在两天前，他们刚刚去过南苑派出所接受了表扬，这是怎么回事？ 事情要从四天前说起。10月8日凌晨4点左右，有三名女孩子在临平沃尔玛超市附近的酒吧喝酒，喝多了之后三人来到超市对面的上塘河边，结果迷迷糊糊之间，其中两个人发现另外一位同伴不知道怎么回事，掉到了上塘河里。 ![]()
这一下，几个人的酒都醒了，有一位穿着灰色外套的女孩子还跑到藕花洲大街上喊人帮忙，同时报了警。正好路口就站着3个小伙子，小伙子们马上下到河里救人，这一段的河水不深，大约只有1米5，落水的姑娘被小伙子们拉到了岸边，但是河岸有3、4米高，四个人就在岸边等待救援。 ![]()
过了几分钟，南苑派出所民警、消防队员都来了。 参与现场救援的民警说，“河岸边没有灯光，就看到四个人影坐在河边的土堆上，后来发现是三个小伙和一个女孩，消防官兵放下梯子，四个人先后爬上了河岸。其中有一个小伙子的的衣服明显是湿的，应该是去救人了，不过落水的女孩子不太愿意说话，后来我们只能带回了所里，三个小伙子深夜救人不容易，我们也表扬了他们的好人好事。天亮之后，落水女孩就被父母接走了，另外两个姑娘也离开了。” 但是，当天早上9点多的另外一起报警，揭露了这三个人的身份，原来他们并不是无缘无故就出现这里的。 当天上午9点多，南苑派出所接到周先生的报警，说自己车里的3000元现金不见了。 周先生前一天晚上10点多，把自己的奥迪车停在了南苑街道东湖小区围墙外的停车位里，结果10月8号早上去取车，发现了异常。 “我前一天取了5000多块钱，后来把3000块钱放在了钱包了，钱包就放在手刹后面，晚上下车后，我记得车门和车窗都是锁闭好的。但是我一发动车子，发现副驾驶的车门是没关好的，再一看，车门有条缝，确实没关，肯定出事了。” ![]()
周先生的车 周先生马上查看了车内的情况，果不其然，钱包不在原来的位置，而是被放在了副驾驶座位上，里面的3000元现金不见了。 ![]()
南苑派出所的民警也在现场进行了调查，民警说，周先生的车子没有被撬的痕迹，车内比较凌乱，应该是被人翻动过，车内只少了3000元现金，别的东西没有丢。 “我们根据监控排查，发现3名男子有作案嫌疑，时间在10月8日凌晨3点左右，当时这3人经过了周先生这辆奥迪车，而且在车边停留了一会儿，形迹可疑，有很大的作案嫌疑。” 但是顺着视频追踪，民警发现，凌晨四点多的时候，这三名嫌疑人的身影出现在沃尔玛超市附近，随着出现的还有警车、消防车、救护车…… ![]()
视频中警车、消防车、救护车就是为了来救落入上塘河的醉酒女孩子。而夜班民警表扬的三个救人小伙子，居然就是这三名刚刚逛到这里的嫌疑人。 三人被锁定后，警方很快就掌握了他们的行动轨迹。经过缜密调查，警方发现这三人长期在下沙开发区一带活动，不久三人的住处被锁定。 参与抓捕的民警说，三个人主要喜欢在下沙一家网吧上网，警方在他们经常上网的网吧附近蹲点，蹲守了8个小时，3个人全部被抓获。 经审查，三名嫌疑人分别是韦某（男，23岁，贵州籍）、王某（男，25岁，浙江建德籍）、程某（男，22岁，安徽籍）。 ![]()
根据三个人交代，他们相互之间是朋友关系，但是没有固定工作，平时也是有了上顿没下顿，在网吧被抓获的时候，几个人身上就只剩下5毛钱了。 此前他们也会结伴出来偷窃，他们来过临平，一共偷了3天，成功了4次。主要是等到每天后半夜，看到停在路边的车上没人，就顺手拉一下，专门挑忘锁的车下手。 10月8日凌晨，他们骑着共享单车来到周先生所在小区附近，发现周先生的车门没锁，一个人就进车里翻看，另外两人“放风”。这次偷到3000元现金是最多的一次，其余3次每次都只偷到十多块钱左右，只能用来天亮后乘坐公交车，其中有一次还偷到两包中华牌香烟，三个人分着抽掉了，这偷来的3000元钱，也被他们挥霍得差不多了。 当民警问到为什么会救人时，三个人都说，当时也没有多想，碰到有人落水求助肯定要救人。 目前，该三人已被余杭警方依法刑事拘留，案件还在进一步侦办中。 余杭区见义勇为基金会的工作人员说，三个人救人的好人好事可能涉及到见义勇为，等三个人拘留结束后，基金会将对救落水女孩的事重新调查，确认参与救人的人数和当时详细情况，如果认定是见义勇为的，会进行表彰。 都市快报记者 张超 通讯员 周德峰 图片由警方提供 来源：新京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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