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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3-3-23 17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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壮哉,大渡河
2013年1月22日《滁州日报》钱玉亮
翻越二郎山,从泸定到瓦斯沟,到丹巴,以及回返的途中,走海螺沟、走石棉,大渡河一直伴在我们左右。这是一条桀骜不驯、野性十足的大河,它从巴颜喀拉山一路而下,奔腾跳跃,壮怀激烈,朝着长江、大海昼夜不息地奔涌而去。这条大河之于我们,可以说如雷贯耳,这是一条充满了腥风血雨的英雄之河,是“翼王悲剧地,红军胜利场”,是一条只有雪山高原才能孕育出来的河流。
不以成败论英雄的话,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和项羽一样,是令我们十分崇敬的英雄和壮士。一百多年前(1863年),翼王石达开率部来到大渡河边,在安顺场遭到了清军的围攻堵截,最终导致全军覆没,留下了千古遗恨。石达开起初想“舍命以全三军”,以牺牲个人来换取将士们的人身安全,可他放下武器,带着年幼的儿子去和清军谈判时,却受骗被俘,随后,清军将其部将及数千名士兵全部屠杀于大渡河边,他本人也被凌迟处死……死时,他顶天立地,慷慨激昂。
我们步履匆匆,没有机会去安顺场凭吊。那一百多年前,血流如注,尸塞大渡河的一幕,让人悲悯不已,嘘唏不已,石达开和太平军不幸的结局,只有大渡河能衬托出他的悲壮,只有大渡河能为他呜咽百年不衰。安顺场只是大渡河边上的一个地名,英雄的英名已不囿于具体的一时一地,英雄不倒在大山脚下,就要躺在大河之滨,只有这些大山与大河的大背景,才能与英名一起日月同辉。大渡河畔,每一块石头上都浸染过将士的鲜血,只要有怀古之情怀,俯下身子就能追思,垂下头颅就能凭吊。
之于“强渡大渡河”、“飞夺泸定桥”,更是大家耳熟能详的“红色经典”故事了。石达开之后70多年(1935年),一支衣衫褴褛的队伍,又来到了大渡河边,同样遭受着围攻堵截,同样面临着生死抉择。但这支英雄的队伍,冒着密集的枪林弹雨,抱着必胜的信念,飞夺泸定桥,强渡大渡河,没有重蹈石达开覆辙,而是杀出了一条生路,随后,他们一路北上,节节胜利,直到开创出了一片新的天地。这支英雄不屈的队伍,就是中国工农红军。
泸定桥,这座著名的桥,依然还横陈在波涛汹涌的大渡河上。一直以来,这座桥是那么的熟悉,图片、影像、影视剧,一次次的跃入我们的眼帘,直到此刻来到了它的面前,我们的耳畔还能隐约听到激烈的枪炮声和厮杀的呐喊声。还有毛泽东的《七律•长征》,更是让人豪气顿生:红军不怕远征难,万水千山只等闲。五岭逶迤腾细浪,乌蒙磅礴走泥丸。金沙水拍云崖暖,大渡桥横铁索寒。更喜岷山千里雪,三军过后尽开颜。
说大渡河的壮美,当然还得首推其自然风光。大渡河虽比不了长江之长,黄河之阔,但它是我至今为止,见过的最激越、最汹涌、最险峻的一条河流。它像一匹脱缰的野马,左冲右突,凶悍狂飙,不惜粉身碎骨,撞悬崖,击陡壁,一路咆哮,一路狮吼。平日里的温润之水,无骨之水,在不同的地理环境下,竟然暴发出如此大的能量,呈现出如此肆虐狰狞的另一面,真是骇人心魄。在从瓦斯沟到丹巴的一段河谷,高山对峙,峰峦重叠,峡谷深邃,其雄伟、壮丽、险峻,真的是名不虚传,“胜似长江三峡”。一边是危石累累的万丈峭壁,一边是跌宕翻滚的湍急河流,路夹在中间,羊肠一样细窄弯曲,既让人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叹绝,又让人心跳如鼓,命悬一线。在这样的高山峡谷中行车,一场暴雨,一场大雪,或是轻轻的一个外在力量,让大山抖一抖,羊肠一样的傍山之路就会顷刻崩坍断裂,小小的我们就会齑粉一样,随风而去。
好在给我们开车的田师傅,是川藏线上的一根“老油条”,数十小时行车,眼眨也不眨,方向盘在他手中灵动自如,只是时不时地让人惊恐万状,继而又让人安然无恙。塌方路段,注意安全。前方飞石,注意安全。前方急弯,注意安全。一路的警示标志牌,让我们手心出汗,让我们体内的内分泌紊乱失调。
一路上,刚刚塌方的路段真的是随时可见,庆幸我们一路过关。整个川西之旅,最惊魂未定的就是沿大渡河前往丹巴的这一段。玩的就是“心跳”,就像长江三峡一样,大渡河也在建坝,再过一两年,再走这段大渡河谷,可能就看不到它的雄姿与奇崛了,大渡河两岸,高耸的桥墩正在一个个建设之中,一条高架公路将凌空飞过,届时将险途不再,惊鸿不再。
[老钱可当随行记者 呵呵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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